比武功山还美千倍! 没有门票, 号称世界的边缘! 去过一次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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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15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公司晚宴上,谢清梨的助理和我恰好穿了同一款式的衬衫。
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便将我养了九年的猫扔进了冷库整整一晚。
“江景川,我身边的人,你不准碰。”
“它不过是一只宠物,抢不了你的位置。你懂事些,嗯?”
我抱着小猫冰冷的尸体,突然觉得这些年对她的执念,毫无意义。
于是,我送给了三十岁的自己一份特别的礼物。
一份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前往大理的机票。
见我点头,谢清梨原本冷冽的神情柔和了些,像是在奖励般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早这么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这些天你别去公司了,苏言看到会不高兴。”
我没有力气去躲开她的手,怀里那只已经冰冷的小猫,沉甸甸得像一块铁,压在我心口。
谢清梨起身拿起外套,边往外走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语气,她眉眼间也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柔和笑意。
“还在生气吗?我已经教训了他一下,以后他不会再烦你了。”
“我在餐厅订好位子了,现在就过去接你。”
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谢清梨轻笑了一声。
“还不知道你的口味?真是个小馋猫。”
门“砰”地一声合上,屋内只剩下一室死寂。
我僵硬地转了转脖子,低头看着怀中早已没有温度的小猫。
手指轻轻拂过它的毛发,它再也不会撒娇地蹭上我的掌心了。
在她眼中,絮絮的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戒。
管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试图安慰几句。
“江先生,许助理在谢先生身边待不了多久的,您不必太过介意。”
介意什么?
是介意谢清梨的情人上位?
不,我从不担心。
结婚九年来,谢清梨身边的情人多如牛毛,换了一批又一批。
短则几天,长则两三个月,从未有人能在她身边停留太久。
唯一不变的,是那些情人与安瑾相似的容貌。
当年安瑾被谢家逼着出国,谢清梨也被迫嫁给了我。
婚后我们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甜蜜时光,她也曾说会放下过去,好好与我过日子。
她工作繁忙,还特意为我买了一只小猫解闷,连名字都是她亲自取的。
“就叫絮絮吧。”她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跟你一样,话多又爱闹。”
我抱着小猫,满心以为终有一天,我能走进她心里。
可没过多久,安瑾从海外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说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但从那通电话之后,谢清梨整个人都变了。
她不再碰我,身边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个又一个与安瑾相似的情人。
我哭过,也闹过,她却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又残忍的笑意。
“江景川,是你自己求着跟我结婚的,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我始终想不明白,喜欢她,也错了吗?
靠着回忆里那点微弱的温情,我一次次给自己打气,假装看不见谢清梨对那些情人的温柔与宠溺。
可就在刚才,看着絮絮在我怀里一点点失去呼吸,那种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力量,突然就崩塌了。
从前,我总是安慰自己,那些不过是替身,谢清梨对他们没有真感情,而我,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
可今天我才明白。
原来,连那些替身,在谢清梨心里,也比我重要得多。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门,养了九年的猫走了,这段婚姻,也该画上句号了。
谢清梨,我不想再等你了。
抱着絮絮的身子走进焚化室,半小时后,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被递到我面前。
我捧着那小小的骨灰盒,给律师发了条消息。
“别怕,我很快就带你离开。”
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推开门却听见了男人温柔的笑声。
我没兴趣看是谁,换了鞋便朝楼梯走去,身份证和行李箱都在二楼。
谢清梨带情人回来,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我早已麻木。
路过餐厅时,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江哥哥,我刚做了榛子芒果蛋糕,你要不要尝尝?”
许苏言眨眨眼,语气仿佛随意地说道。
“清梨说,我的厨艺是她见过最棒的。”
我脚步未停,语气淡淡:“没兴趣。”
下一秒,手腕却被谢清梨猛地拽住,她抬眼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吃块蛋糕,还能要你命了?”
她手上微微用力,我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我抿了抿唇,语气平静:“我芒果过敏。”
她记得一个刚上位的情人的口味,却记不住与她共同生活九年的丈夫对芒果过敏。
又或者,她记得,只是不在意罢了。
许苏言眨了眨眼,眼中迅速蓄满泪水。
“是我不好,不知道江哥哥对芒果过敏,我不是故意的。江哥哥,你别怪我。”
他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我才是那个恶毒的反派,会对他不利。
就像那天晚宴上,我只是看了他身上那件和我一模一样的衬衫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这个颜色也挺好看。”
他就立刻红着眼眶给我道歉,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要撕衣服的举动。
“江先生,我不是故意穿跟你一样的衬衫,是我不好,您别生气,我自己扇自己!”
就在他缓缓抬起手臂,做出某个动作的刹那,谢清梨如鬼魅般出现了。
她眼神冰冷如霜,直直地盯着我,随后温柔地将许苏言紧紧揽入怀中。
“这可是我特意给他买的,能有什么问题?”
言罢,她轻蔑地用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我一番。
“这可是欧洲的限量定制款,比你身上那套破衣服,可足足贵了一百万呢。”
就这样,谢清梨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让我沦为了整个海城的笑柄。
甚至,她似乎还觉得这样远远不够,竟妄图用絮絮的性命来给许苏言出这口恶气。
望着面前这张熟悉却又此刻让我无比厌恶的脸庞,我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瞬间涌了上来。
谢清梨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怕什么呀?就算他心里记恨你,只要有我在,这世上谁都别想伤你分毫。”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眼中那危险的气息再明显不过,仿佛在警告我别轻举妄动。
我实在不想再与她做这些毫无意义的纠缠,于是默默拿起刀叉,毫不犹豫地将那块蛋糕狠狠塞进了嘴里。
我费尽全力,才艰难地将蛋糕咽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样,够了吗?”
谢清梨死死地盯着我,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能滴出墨来。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是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吗,她究竟还在生哪门子的气呢?
我满心疲惫,随手丢开手中的刀叉,正打算起身往楼上走去,喉咙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肿痛。
那过敏症状来得如此迅猛,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仅仅片刻的工夫,就已经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谢清梨在一旁看着我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嘴角再次泛起那熟悉的冷笑。
“哟,这么快就演上了呀?演技还挺不错嘛。”
我张了张嘴巴,拼尽全力想要从周围的空气中汲取那么一丝丝氧气,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感觉什么都呼吸不到。
窒息所带来的痛苦让我的胸口胀痛得仿佛要炸开一般,难受至极。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恍惚间看到谢清梨那张慌张失措的脸庞映入眼帘。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为我而担心呢?
这或许只是我在死前,脑海中产生的那一点点可怜又可悲的幻觉罢了。
当我再次悠悠转醒时,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谢清梨静静地坐在床头,脸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她眼中的情绪错综复杂,复杂到让我根本无法辨认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生病了吗?”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
我沉默了半晌,思绪渐渐飘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上个月,我按照惯例去医院进行体检,医生一脸凝重地告诉我,我得了癌症。
我强装镇定地问医生,这个病大概还能让我在这个世上支撑多久呢。
医生或许是不忍心让我过早地得知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我,我的家人都去哪了,怎么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医院做检查。
家人,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想,我的妻子这个时候估计还和许苏言在一起,享受着他们的甜蜜时光吧。
我回到家后,突然想起来,那天是安瑾的生日,而这一天,也是我确诊绝症的日子。
谢清梨一个人在阁楼里待了很久很久,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我知道,那个阁楼里装满了她和安瑾的点点滴滴回忆,有她亲手为安瑾画过的每一张画像,还有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的纪念品。
那里,对我来说,是一个绝对的禁区,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踏入的地方。
可那天晚上,当我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巨物落地的沉闷声音时,我心里那股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尽管知道可能会惹她不高兴,但我还是没能忍住,上去看了一眼。
当我缓缓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地上乱七八糟地丢着一个个空啤酒瓶,谢清梨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眼神迷离,显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
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些尖锐的碎玻璃,想要伸手扶她去楼下休息,却被她突然一把紧紧抓住。
她紧紧地搂着我,仿佛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可嘴里却喊了一整晚安瑾的名字。
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们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将它当作从未出现过,谁都没有再主动提及。
我沉浸在那晚她罕有的温柔之中,难以自拔,就连自己身患癌症这一残酷事实,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瞧着她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那苦涩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
我得了这样的病,想必让她十分苦恼吧。
我微微低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无奈,说道:“这个病,不用治的,我可以寻一处风景秀丽、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养病,也免得脏了你的眼。”
“你胡说什么?”
谢清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中的乌云,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我的话气得不轻。
我不明白,她如此讨厌我,讨厌到这般地步,应该会觉得我是个沉重的累赘吧。
就如同不被爱的我,或许早些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抬起疑惑的眼神,与她对视,谢清梨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猛地起身,丢下一句话。
“我们谢家,还不至于做出扔下一个身患绝症之人不管的事。”
自从生病之后,许苏言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个家门。
我不清楚这是谢清梨特意吩咐的,还是因为其他一些难以言说的原因。
但在这段时间里,她回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同我说话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句句话都带着刺,让人如坐针毡。
今日,我正在花园里惬意地晒着太阳,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我感到一丝惬意。
这时,律师的电话打了进来。
“江小姐,您之前让我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给您寄过来可以吗?”
我一怔,这几天平静如水的日子,差点让我忘了还有这样一件重要的事。
还要离婚吗?还是说为了她,再咬牙坚持一下呢?
我沉默了许久,久到律师都忍不住再次询问。
“江先生,您还在吗?”
我回过神来,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那微微的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送过来吧。”
“送什么?”
谢清梨的声音从背后冷不丁地响起,我赶忙挂断电话,神色平静地说道。
“看中了一只手表,让柜姐直接包好送到家里来。”
谢清梨平日里并不在意我的花销,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心里藏着许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站了半天,才丢下一句。
“外面太阳大,早些进去吧。”
这已经算是她对我难得的温柔了,一时间,我有些恍神,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如果这是从前,相比我会欣喜若狂,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但现在,她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对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之人的一丝慰藉罢了。
我实在提不起一点劲儿来,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在家里安安静静养病的时候,许苏言忽然找上门来。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往日那个清俊的男生形象早已不复存在,判若两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满是血丝,仿佛一夜未眠。
“清梨明明是爱我的,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手?为什么要去捆住她?”
“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抛下我!”
看着他状若癫狂的模样,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他和之前那些情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不过是安瑾的替身罢了。
至于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分量,能让谢清梨为我而改变呢?
可许苏言此刻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语,他如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冲上来,猛地用力把我从楼梯上狠狠推了下去。
“你死了,清梨就会回到我身边的,去死吧!”他面目狰狞,嘴里疯狂地叫嚷着。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袭来,我的额头一下子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楼梯上,鲜血汩汩地流出,在地上蔓延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你在干什么?”
谢清梨如一阵疾风般冲了过来,她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情此刻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她迅速将我从冰冷的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然后大声叫来管家和保镖。
“把这个疯子赶出去!”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寒冬里的霜刃。
许苏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说我是疯子?清梨,你不是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人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
可这一刻,谢清梨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往日半点的柔情蜜意,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
她语气森寒,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要是我的先生出了什么问题?你不会想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下场!”
谢清梨紧紧抱着浑身是血的我上了车,她毫不犹豫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汽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见我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别怕,很快就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她的声音抖得比我还要厉害,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也不知道此刻受伤的到底是她还是我。
上了高速,谢清梨把车开得更快了,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奏响悲歌。
刺耳的消息提示音忽然响起,我艰难地扫了眼车载平板,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是安瑾发来的消息。
“清梨,我回国了!现在在机场,你能来接我吗?”
我无力地张了张嘴,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看向谢清梨。
“你先送我去医院。”我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次,谢清梨没有看我一眼,她紧紧盯着方向盘,沉默了几秒,然后把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下车。”她只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有着千斤重。
我死死抓着安全带,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忍住心中的酸涩,苦苦哀求她。
“你先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现在难受得要命,接机晚一会儿真的没事的……”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谢清梨烦躁地打断了我,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
“你就这么不想让他回国吗?当初你逼他出国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现在,下车!”她的语气强硬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一脸茫然,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不知道谢清梨在说什么。安瑾出国后几个月我才知道这事,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谢清梨已经不由分说地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挣扎着说道。
“之后你和安瑾要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和他在一起也行,我都不会管。”话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仿佛风中的残叶,脆弱而无助。
我知道谢清梨不爱我,或许是前几天她对我的温柔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我现在奢求自己根本够不到的东西。是啊,在白月光和我的绝症之间,
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的白月光,就像飞蛾会义无反顾地扑向火焰。
在我近乎哀求还存着几分希冀的目光下,谢清梨的神色冰冷到绝情,仿佛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
她拽着我的手腕,用力得仿佛要把我捏碎,不带一丝犹豫地将我拖了出来。
“你在这里等着,等会儿我会让管家来送你去医院。”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在宣判我的命运。
我还要再说什么,她已经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车门,汽车如脱缰的野马般扬长而去。
车轮溅起的泥水,无情地打湿了我沾满血污的裤脚,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狈和无助。
我痛得难以自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仿佛一片被暴风雨击落的树叶。
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那滴泪中包含了太多的痛苦、无奈和绝望。
我早该知道的,在安瑾和我之间,她永远会选择安瑾。
被送到医院时,我已经痛到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在我满是绝望的目光中,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本就身子亏空得厉害,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管家站在病床边看着我,神色里满是忐忑。
“先生,我现在就给夫人打电话。”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听着电话听筒里一次又一次传来忙音。
终于,就在管家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夫人,先生他现在在医院……”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清梨那藏不住喜悦的声音打断了。
“你去帮我订一艘游艇,再订高空餐厅最好的位置,等会儿我要带阿瑾过去。”
“还有,这几天就别来打扰我了,我要好好陪他。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管家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躺在床上,心里像被冰水浇透了一样凉,对这样的结局没有半分意外。
在医院只待了两天,我就直接回了家——这种病,继续耗在医院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做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管家。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谢清梨。”
我选择成全她。
这一次,管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劝我。
我抱着絮絮的小骨灰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住了九年的地方。
上飞机前,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你在哪个医院?”
我没有回复,直接把这个号码彻底拉黑。
谢清梨,我们再也不见。
飞机落地时,我已经到了大理。
这个地方,我惦记了很久——当初结婚时,我本想把度蜜月的地点定在这里。
可那时候,谢清梨还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没能走出来。
蜜月的事,也就那样不了了之。
后来,我们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看到我收集了很多大理的宣传画报,主动提出要陪我来这里看看。
那时候我开心坏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半夜爬起来做旅行攻略,写了一页又一页的计划书,连每天要去的小巷、要吃的小吃都标得清清楚楚。
动静太大,把睡着的谢清梨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看了看我写的笔记,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么期待?”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我想和最爱的人一起去苍山洱海骑车兜风,想在古城的石板路上慢慢散步,想带着面包去普陀喂冬天的海鸥……
我有好多好多想和谢清梨一起做的事。
可最后,我还是没能等到这一天。
因为,许苏言打电话回来了。
那天,谢清梨把自己关在楼上,一整天都没下来。
我怕她饿坏了,端着温好的粥上前敲门,却被她一声“滚”吼了出来。
再之后,她摔门离开了家,好几天都没回来。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时,还是在电视上——有狗仔拍到了照片,说她和许苏言出双入对,举止亲密。
我怎么都不肯相信,拿着手机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始终只是一串冰冷的忙音。
就连那些素不相识的狗仔,都比我更早知道她的消息。
我攥着皱巴巴的纸条,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那是花了半个月生活费买来的谢清梨的行踪。赶到酒店时,走廊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我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开门的瞬间却僵在原地:她穿着丝质浴袍,领口松垮地敞着,发梢还带着湿意。
身后,一个男人从凌乱的床上坐起来,随手抓过被子遮住腰腹,却没遮住那张侧脸。
看清那张脸的刹那,我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
那张眉眼、那道鼻梁,像极了安瑾。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尾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谢清梨却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唇角,甚至故意把门缝推得更宽,眼神里的戏谑像针一样扎人:“你这不都看见了?还要我再说一遍?”
我像被钉在原地,明明知道该转身就走,双脚却固执地不肯挪动:“你不是说过,等这个项目结束,就和我重新开始吗?”
可谢清梨突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冰碴,一字一句砸下来,把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碾得粉碎:“这种话你也信?江景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真心话。”
“你不配。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
那天之后,谢清梨身边的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带着几分安瑾的影子。而我那颗悬了十几年的心,也在一次次钝痛里,渐渐凉透了。
就算安瑾早就出国了,就算他再也没回过这座城市,谢清梨的心里还是被他填得满满当当,连一丝让我插足的缝隙都没有。
我等了十三年,从青涩少年等到而立之年,等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和谢清梨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算得上是旁人眼里最登对的青梅竹马。
原本我攒了一整年的勇气,打算在十八岁成人宴结束后,把藏在蛋糕盒底的情书交给她。却在宴会厅外的回廊里,意外听到了她和几个闺蜜的聊天声。
“清梨,你前阵子不是说想谈恋爱吗?是不是跟江景川啊?从小到大,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藏都藏不住。”
我背靠着冰凉的廊柱,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指尖攥着情书的边角,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谢清梨散漫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传出来,带着点不耐烦:“你们烦不烦啊?怎么跟我爸妈一个口气,都想把我打包嫁给江景川?”
“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拉手都像牵我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没意思。”
她顿了顿,声音里突然染上点雀跃:“倒是学校新来的那个贫困生挺有意思的,叫安瑾是吧?你们说我主动追他,他会不会答应?”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谢清梨心里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刚转来没多久、总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安瑾。
可谢家那样的门第,怎么可能让一个家境普通的男生进门?
我不知道谢母到底找安瑾谈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没过多久,安瑾就跟谢清梨提了分手,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去了国外。
那段时间,谢清梨像变了个人,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饭都要佣人端进去。
谢母急得嘴角长了燎泡,最后实在没办法,找到了我家。
“景川,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对清梨的心思,阿姨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只是从小被宠得叛逆,总喜欢跟家里对着干,才会跟安瑾在一起。”
“现在安瑾已经走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当妈的看着实在难受。”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被那样直白地嫌弃过,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芥蒂。可架不住谢母一次次上门,眼眶红红的恳求。再加上两家是世交,父母也劝我多担待,最终还是点了头。
我陪了谢清梨一整年。陪她在深夜的阳台喝酒,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安瑾的事;陪她去郊外的墓园,对着空墓碑坐一下午;陪她把那些带着安瑾痕迹的东西,一点点收进箱子底层。
后来的告白是她先开口的,求婚戒指也是她递到我手里的。
我曾以为这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我十几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响。
却没想到,她心里一直恨着我。恨我是江家的儿子,恨我默许了谢母的做法,恨我让她和安瑾彻底断了联系。
花了九年时间,我终于看清了这场自欺欺人的梦,也终于能放下了。
我成全她对过去的执念,也成全自己,去过没有她的人生。
在安瑾身边陪了整整三天,谢清梨对着咖啡杯发怔时,才猛然想起还在医院的江景川。
心底难得浮起一丝愧疚,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发消息问他具体在哪个医院。
可消息发出去快一个小时,聊天框始终静悄悄的,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点涟漪都没激起。
以前哪次不是她刚发出消息,他的回复就紧跟着进来?如今看着空荡荡的界面,谢清梨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莫名有些心慌。
她忽然想起那天赶去机场时,管家在电话里说已经把江景川送去医院了。
当时只想着安瑾的航班不能误,没细问病情—— 他向来看着硬朗,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他上次咳着血晕倒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谢清梨端着咖啡的手晃了晃,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
正要翻出号码打过去,旁边传来安瑾温温柔柔的声音:“清梨,盯着手机看这么久,是家里有人住院了吗?要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谢清梨指尖一顿,迅速按灭屏幕塞进包里,语气尽量自然:“没什么,就是公司一个普通员工,怕他病太久耽误手头的项目。”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江景川早就知道安瑾回国了,可就是不想让这两个人碰到一起。
安瑾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紧握的包,眸色轻轻动了动,却还是体贴地笑了笑:“这样啊,那确实得盯紧点。” 没再多问一个字。
可接下来的半天,谢清梨总有些心神不宁。
她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掏了三次手机,连信号都反复确认了两遍,江景川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第三次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包时,指尖触到的却是安瑾的皮质手包—— 她又拿错了。
安瑾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端起茶杯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裹着点委屈:“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公司的事,就先回去处理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没关系。”
换作平时,只要他露出半点这样的神色,谢清梨肯定立刻放下所有事,坐下来陪他说一下午话。
可今天,她只是指尖划过包带,点了点头:“也好,我先送你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迈巴赫的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安瑾几次侧头想说话,都看到谢清梨望着窗外出神,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一次,谢清梨连他抿紧的嘴角都没注意到。
车子刚在酒店门口停稳,安瑾的手还没碰到车门把手,谢清梨已经按下了中控锁:“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黑色车身毫不犹豫地汇入车流,安瑾脸上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指尖在裤袋里攥成了拳。
半小时后,谢清梨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她踩着高跟鞋进门时,特意瞥了眼鞋柜—— 江景川那双深棕色的牛津鞋还摆在原来的位置,鞋尖朝里放得整整齐齐。谢清梨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些。
换拖鞋时,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头也不回地对候在一旁的管家说:“你下午联系一下国外那几个治疗癌症的权威专家,看能不能请过来。再找几个有经验的金牌保姆,最好是懂营养师的。”
顿了顿,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补充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癌症也不是治不好的。”
管家站在原地,手指绞着围裙角,脸色有点为难,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
谢清梨对着镜子涂完口红,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语气随意地问:“对了,江景川呢?还在医院?哪家医院?我等会儿出去办事,顺路的话就去看一眼。”
管家的脸色更白了,声音压得很低:“先生…… 已经出院了。”
谢清梨挑了下眉,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散了不少,随口问道:“那他人呢?在楼上书房还是在花园?怎么我回来没看到动静?”
管家的肩膀垮了垮,几乎是低着头说:“先生已经走了。走之前,他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您。”
谢清梨微微低下头,目光缓缓在“离婚协议书”这五个醒目的大字上扫过。
刹那间,她忽然感觉一阵茫然,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怀疑,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内容。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她那冰冷且漠然的声音悠悠响起。
“江景川可真是长本事了,如今竟还学会玩这一手了,以为拿离婚来威胁我,我就会害怕吗?”
谢清梨迅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
“你回去告诉他,既然他喜欢玩这种把戏,那就永远都别再踏进这个家门了!”
离婚协议书被她随手丢在地上,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抬脚踩了过去,仿佛那不过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那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丝毫没有对谢清梨的生活产生半点儿影响。
她依旧每日都陪伴在安瑾身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要把这失去的九年时光全都弥补回来。
这天,两人一同看完一场绚烂的烟花秀后,安瑾微微侧过头,看向谢清梨,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清梨,之前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轻易说出口,但现在好了,我和你都是单身的状态了。我想问问你,你现在还愿意嫁给我吗?”
谢清梨的心猛地一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原本在她看来可以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就答应下来的问题,此刻却变得重如千钧。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聊天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依旧静悄悄的,没有给她回任何消息。
说不清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谢清梨缓缓抬手,轻轻抚上安瑾的头发,然后点了点头。
“当然愿意。”
再次得知谢清梨的消息,是在电视上。
我刚从风景如画的泸沽湖游玩归来,一抬头,就看到广场上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条求婚新闻。
各大媒体都在以极其夸张的言辞宣扬谢清梨为了这场求婚有多么用心,这场婚礼将会是多么的隆重盛大。
听说,婚礼的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是由谢清梨亲自精心策划的。
她特意安排人从法国空运回来安瑾喜欢的鲜花,还亲自前往意大利,定制了一件重工打造的婚纱。
随着一点点细节被曝光出来,就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惊叹。
我忽然想起我和谢清梨结婚那会儿,那时候的她,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对我充满了抗拒。
婚礼现场的布置,她全权交给了婚庆公司,自己连一点心思都没花,甚至都不记得婚礼具体是哪一天举行。
最后还是谢母亲自出马,把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谢清梨带到了婚礼现场。
爱和不爱,有时候表现得真的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早就心里有数,只要安瑾一回来,他们肯定会立刻走到一起。
而我,在他们破镜重圆的道路上,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可以被轻易忽略的插曲罢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我在大理整整呆了一个月,这段时间,身体调养得还算不错。
本想着低调地回家,却没想到在公司里,意外地撞见了谢清梨。
当我们的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波澜。
我心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觉得做陌生人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这次的客户十分难缠,我们谈了好久,都没能把合同确定下来。
新来的实习生不会说话,几句话就把客户给得罪了。
那个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客户竟然直接动起手来,扬起手,一巴掌就往我脸上扇了过来。
我刹那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心里直发怵,真以为那带着劲风的巴掌马上就要狠狠落在我脸上的时候,一个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地挡在了我身前。
谢清梨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握住那即将落下的手臂,随后冷冷地用力甩开,动作干脆利落。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你真觉得我一点儿都不敢报警处理吗?”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定睛一看,认出眼前这位竟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哪里还敢再招惹,只能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地转身离开。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整个人还处于恍惚之中,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也没想到谢清梨会突然出现,还如此坚决地护着我。
她缓缓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如寒潭般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生病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好好养病,到处乱跑是干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一时愣住,刚要开口解释,却又被她无情地打断。
“每个月该给你的赡养费,我也会按时足额地打到你卡上,你不用操心。”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缓缓跟她解释。
“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
谢清梨不禁微微拧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你又在这倔什么?我清楚你并不缺这点钱,但你毕竟身患绝症,需要钱来应对各种情况。”
这一次,我直接果断地打断了她。
“我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在谢清梨微微怔住、有些错愕的神情中,我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你完全不用担心赡养方面的问题,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你放心好了,你和安瑾之间不会再有任何阻碍了,所有的问题我都已经想清楚了。”
说完,我抬脚正要走,却被她猛地一把死死拉住手腕,那力气大得让我有些生疼。
我一回头,正对上她那双通红、满是血丝的双眼,仿佛藏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彻底划清界限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心头莫名涌上一阵荒唐至极的感觉,我实在不知道此时该笑还是该做出其他反应。
“那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高速公路上,等管家匆匆忙忙把我送去医院的时候,我已经被推进ICU抢救了。”我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谢清梨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变得干涩无比。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当时以为你不会有事的,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我看着谢清梨,语气冷静得仿佛置身事外,冷得可怕。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让你和我这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在一起,想必你每天也会过得很不开心。”
谢清梨的脸色忽然僵住,变得难看到极点,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我继续平静地说道。
“你放心,这次我回来仅仅是为了处理家里生意上的一些棘手问题。”
“我绝对不会影响你和安瑾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把其他什么事情告诉他,你就安心和他在一起吧。”
说完该说的话,我刚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安瑾冷不丁撞见谢清梨紧紧拉着我的手腕,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清梨,你们在干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我以为谢清梨会立刻松开我的手,但她却没有,依旧紧紧抓着。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他说。”
谢清梨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安瑾脸色虽然未变,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妒意。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清梨,你不是说过你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了吗?你们都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她情绪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可这一通质问,并没有让谢清梨有丝毫动摇,她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
安瑾看向我,眼中瞬间带出一丝怨毒,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穿透。
“清梨,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就是他害得我们两个人分开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迫着出国,我受的那些委屈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安瑾所说的这些话语,在我听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荒诞不经,我实在忍不住,开口反驳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我何时插足到你们二人之间了?
我又什么时候逼迫你出国了?”
我自认为,自己从未当过谁的第三者。自从知晓谢清梨喜欢的是安瑾之后,我便刻意减少了与她的来往。
即便后来去照顾谢清梨,那也是在她和安瑾已经明确确认分手之后的事情了。
然而,安瑾却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哭腔。
“江先生,你现在做了的事情都不肯承认了,是吗?”
“你明明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可是一看到我和清梨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又立刻匆匆赶了回来!你已经破坏过我们一次感情了,难道还要再来破坏第二次吗?”
他说着,目光决绝地看向谢清梨。
“既然你执意要留下他,那我走!从今天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安瑾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取下自己手上那枚象征着承诺的戒指。
就在这时,谢清梨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着我手腕的手。
“我只是有事要跟她说清楚,并没有不想跟你结婚……”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结婚?我绝对不同意这样一个人踏进我们谢家的大门!”
我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母走了进来。
这些年,自从我和谢清梨结婚后,她便一直在深山之中修养身心。这次突然现身,恐怕是听到了谢清梨和安瑾即将结婚的消息。
谢母眼神锐利如刀,冷冷地扫了安瑾一眼。
“安先生,当初你可是亲口说过,只要给你一千万,你就会跟谢清梨断绝一切来往。”
“怎么如今,你却要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了吗?”
见到谢母突然出现,安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阿姨,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安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
“就算你记恨景川,也不能把逼走你的罪名强加在他头上啊!”
谢清梨眉头紧锁,一脸坚定地护在安瑾身前。
“妈,你别乱说,安瑾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谢母闻言,冷笑一声。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女儿!”
说完,谢母直接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随着视频中自己的声音传出,安瑾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一片。
视频里,安瑾坐在谢母对面,神色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安瑾,你如果是真心喜欢谢清梨,我不会反对你们谈恋爱。”谢母的声音在视频中响起。
“可是,你除了她之外,竟然还交了三四个女朋友,这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我绝对不能接受你这种人再接近我女儿!”
坐在对面的安瑾,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那种无辜可怜的神情。
“夫人,你也应该明白,人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里。”他慢悠悠地说道。
“要是谢清梨哪天不喜欢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总得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早就和谢清梨说了,您看不惯我。您说,要是我忽然受了什么伤,她会不会怀疑是您做的呢?”
谢母被气得面色铁青,她强忍着怒气,问道。
“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我女儿?”
安瑾挑了挑眉,伸出一根手指,比出了一个数。
“一千万!送我出国留学,我就跟谢清梨分手。”
视频戛然而止,画面定格在最后那一幕。谢清梨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怔怔地望着安瑾。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谢母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份文件,神情凝重。
“这些照片,是当年她背着你与他人交往的证据。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去查。”
“我当初投鼠忌器,隐瞒了将近十年,没想到却给了安瑾可乘之机,借机挑拨你和景川的关系。”
谢母满是愧疚地看向我:“是我对不起你。”
我轻轻摇头,语气平静:“都已经不重要了。”
真相来得太迟,我对谢清梨的爱,早已在岁月与误解中消磨殆尽。
安瑾仍在试图挣扎,他紧紧抓住谢清梨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谢清梨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清梨抬起头,双眼通红,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不是这样吗?那我可以去查,你该清楚,欺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安瑾一时语塞,不敢再开口,下意识松开了手。
看到这一幕,谢清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眼神空洞。
她缓缓脱下手指上的婚戒,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
“滚!”
安瑾灰头土脸地出了门,我也准备离开。谢清梨忽然开口,叫住了我。
“景川,是我对不起你,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在乎你生病,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坚定。
“谢清梨,一切都太迟了。”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
“之前的误会是我的错,其实……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
“那天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答应跟安瑾结婚,只是想气一气你……”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摇头。
“九年前听到这些话,我或许会开心。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在乎了。”
她还想说什么,我却已没有听下去的耐心。
这份迟到的悔意来得太晚,我不想要,也不需要了。
离开海城的那天,谢清梨赶到了机场,她沉默了很久,低声问我。
“我们真的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爱这么多年,可你却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安瑾只是几句挑拨,你就相信我会用权势去压迫别人。”
谢清梨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颓然地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已经听过太多遍了,连心湖都无法激起一丝涟漪。
我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谢清梨,就此别过吧,最好,永不再见。”
离开之后,我开始了周游世界的旅程。我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能看看这广阔天地,也挺好。
在我旅行的第二年,我的病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这大概是命运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全文完】